比黑暗更黑暗的地方、
是失去光明的生命,只能苟延残喘的活在黑夜,直至生命的终结,也见不到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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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夜,也称为缺月。
失去了月亮温柔的光辉,星宿的微亮为这样的夜晚多添了一份未知的神秘,尤其,是在巴塞罗那这一座以疯狂闻名的城市。
象征巴萨罗那人信仰的圣家堂旁,在圣母慈祥的目光下,鲜血飞溅染红了那一面诞生之门,以鲜血洗浴了耶稣的诞辰。
她颤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强忍着欲晕眩的感官灌下身上最后一管药剂,即使她知道这药剂对她的伤势不会产生任何作用,反而会让她的鲜血继续洗涤这一块象征生命的救赎之地。
药管落在地面随着漂亮的碎片,沾染着鲜血,就宛如绽放的玻璃之花,她冷冷望着心脏插着银刃的家伙,已经收起了狰狞的獠牙看起来真的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呢…
“死在这种地方,还真幸运呢…”拍下了作为领赏的证据,俯下身子收回了自己的银刃,看着上一秒仍死不瞑目的家伙瞬间成了灰,面不改色地在他留下一堆灰烬中插下了印着自己名堂的飞镖,似在悼念一般低声喃喃,“但愿这里,真的能让你得到救赎。”
带着一身的伤离开了案发现场,只徒留下一道与她同行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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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迷了多少个昼夜,最终还是在温暖的阳光下缓缓醒来。
“……”缓缓地动了动僵直得就如尸体一般冰冷的身体,倚着门缓缓的站起,一身的狼狈自那天回来便未来得及处理。
走到电脑前,还是一如出门前那样摆放在书桌前,仿若时间未曾过去,稍微看了看电脑上显示的日期和时间,才发现距离那日杀死梵卓族副族长已经一个星期了。
没第一时间处理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而是坐在电脑前刷新奖金猎人的猎杀专页,果然关于梵卓族副族长的猎杀令已经撤下,她的户口又多了一笔巨款。
合上电脑,瘫倒在椅子上,她清楚自己除了表面上的伤口外,还有难以愈合的内伤。
闭上眼,回想最后一场的战斗,他的掌心直接贯穿了她的心肺。
原是必死无疑的状态却因为她掌握了A-炼体催化剂而硬生生的撑下整下战斗,最终在自己倒下前贯穿了对方的心脏,以一柄银刃致死了一位副族长级的高阶吸血鬼。
逆天的药物虽然让她活了下来,但各种的战斗留下的、难以治疗的内伤,也是她身体日渐虚弱的原因。为了接下更多的猎杀令、为了更多的赏金,她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喝下更大剂量的药物,掏空自己的身体。
再次睁开眼睛,她的双眸绽放出一种几近偏执的疯狂,双手捂着曾被贯穿的地方,弄破了伤口染着一手鲜血却仿若不知。
藏在一张温驯可爱的脸蛋下的,一颗几近疯狂的心脏。
只有她懂,让她如此疯狂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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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懂事那日开始,她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她长大于那一间简陋的孤儿院里,那是一个孩子泛滥得连食物都匮乏的地方。
院长是一个慈祥的老女人,她的慈祥养活了一群孩子的性命,却也纵容了一群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孩子。
从她懂事以来,吃的穿的全是从别人手上抢回来的。
抢不着便只能挨饿,在冬天里活活冷死,她看过太多在冬天里再也醒不来的冰冷尸体,她不想和那些人一样,只能一直睡一直睡,即使被人扔出去了,还是醒不来。
总会有人来认养一些小孩,听说被选中的孩子都会被带到一个堪比天堂的地方。
那是她小小的心房里拥有的一个奢侈的梦想。
直到那一对夫妇的来临……
“别怕,可以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呢?”那个女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即使它粗糙得扎手,她却没有嫌弃她,目光反而更为怜惜柔软。
在那么冷的天,她还是很努力地挤出一个带着酒窝的可爱微笑,“蕊。”
“老公,我好喜欢她,我们就收养她好不好,作为我们的孩子。”女人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袖,美丽年轻的脸上写满哀求,让人忍不住拒绝。
事实上,他也确实无法拒绝亲爱的妻子的请求,他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也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温柔地望着他的漂亮妻子,“当然好,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当她穿着暖呼呼的兔皮毛衣、手里握着温暖的热牛奶,嘴上还残留着甜甜圈的巧克力……
她真的以为,她到了大家所说的那个天堂,但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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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疯狂的回忆,重重地呼出一口浑浊的怨气,差一些……
接起手机,那是一通视频电话,另一头的人是她十分熟悉的白谚訾,他被梵蒂冈里那一群稳坐高位的老家伙们奉为实验界的传奇、以脑袋进行杀戮的天才,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哟~怎么让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了呀?真难看…”他肆虐地看着她身上狼狈的痕迹,却没有一丝对于同类的惋惜,反而多了一份疯狂,倒是比起那副恶心温柔的摸样真实了不少,“听说对方可是媲美长老级的副族长啊!你这疯子,居然也敢接这种单子,真正是疯子啊疯子。”
“找我有事?”略略皱了皱眉心,虽然很感激他打断了那种折磨自己的疯狂,但不代表自己就能容纳他的肆无忌惮,“没事就别打扰我疗伤。”
收起了那副疯狂的摸样,他温柔的笑着,眼里却没有半分暖意,看着便感觉渗人,“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便知道报告内容又不管用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了再到我这做一份详细报告吧,药物跟不上你的身体状况对你没好处。”
“我知道了。”挂掉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转身看见身后镜子里的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惨不忍睹。
衣服狼狈地被撕裂了好多口子,胸前那一块被贯穿的地方袒露在空气中,血肉模糊的一大块还能看见胸口里的肋骨隐约有一点裂痕……脸上、手臂上、大腿上以至腹部都有大量被爪子抓伤的痕迹,褐黑色的血凝结在伤口上,倒是没胸前伤口看起来如此壮烈。
“呲~”别过头,真该庆幸自己租了这套房一个月吗?
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呢……
摇摇晃晃地走入洗浴间,将自己摔入浴缸里,随意扭开了热水与冷水的水龙头,根本没在意温度,躺在一滩流动的温水中,血块缓缓地被水溶解,露出原本狰狞的伤口。
那张纯净可爱的脸庞又再一次陷入昏迷的沉静,那样柔柔的温度,就好似天堂的温度,但是……天堂上,大概没有她这样的人可以踏足的地方吧。
不然,她又为何还会以这样的形式苟延残喘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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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蕊,妈咪那么爱你,你是不是应该回报点什么呢?”爸爸温柔的笑容带着一种疯狂,手里挥动的利刃一点一点的靠近,但她无处可逃。
“爹地……妈咪!救命!救命!!”车库里,她借由一块铁板隔绝了她和父亲,躲在角落,利刃划过铁板的声音刺入她的耳边,一声一声地夺走她身上的温度。
最终,她还是没法躲过父亲的疯狂,被束缚在沙发上的她如此渺小,而对面正是给过她温柔,但如今已经陷入疯狂的母亲。
母亲的吼叫宛如野兽,脸上布满狰狞的血管,嘴边长着恶心可怖的獠牙,那一双温柔抚摸过自己的双手也变成了宛如野狼一般的爪狠狠地坎在自己的双臂上……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獠牙刺穿自己的脖子,在睡前的最后一眼,她看见,她的双眼浮现出往日的温柔。
从此,她成了她专属的储备粮。
父亲害怕她逃走,将她的手脚韧带挑断,将她禁锢在这个曾经作为天堂一般看待过的地方。
这里禁锢了她的自由,和生命。
母亲依旧温柔,但那股温柔里多了一份炽热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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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对不起你,但是蕊蕊……等你长大后,妈咪会请族长抹去你的记忆,给你安排另一段人生,以后……以后妈咪一定还你一个幸福的人生,但是现在稍微委屈一下,好不好?”
每一次,她“吃”过自己以后,便会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一脸的愧疚。
但愧疚又如何?
下一次,她依然会将她的獠牙埋进自己的脖子,狠狠地抽走自己的生命,却该死地不让她就此死去,让她每一回闭上眼睛,都害怕再看见隔日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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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噩梦里苏醒,浴室里的雾气已浓稠得令她窒息。
但,更窒息的永远是那段回忆。
从浴缸里迈步而出,泡水过久让伤口浮肿流着淡粉色的血脓,淡淡地疼痛从落地的脚蔓延全身,却没有让她停下迈出的脚步。
拿过毛巾包裹着身体,走到行李箱旁找出了细胞加速生长激素,眼也不眨地便把以六只输入管组成的针管刺入自己的脖子,为大动脉进行直接性注射。
随便找出一件衣服套上,躺在床上陷入深沉的睡眠,闭上眼前,是染红房间的最后一抹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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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身上的伤口已完全愈合。
但,只有她知道,皮肤以下的身体已经溃烂到一种接近尸体的状态,各种器官也走向衰竭,更别提这回被一举贯穿的心肺……再怎么修复,还是留下了拇指大小的漏洞。
但,支撑她回到那个杀戮之城,也足够了。
上网订购了当日的飞机票,将电脑丢到行李箱里,便从巴塞罗那离开。
这一座号称疯狂的城市……
她从天空上望到那一座圣家堂,所谓的救赎……要是有机会,她也想死在这座城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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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谚訾。”她提着行李箱到他的居所,看着他在家也依然是一身的实验袍,果然是科学家的后代啊,连家庭生活也和实验分不开,即使他再不愿意承认,他也没法否认这股对实验的痴狂是来自那个男人吧。
“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哧哧,不错嘛……”迎进了她,带着她走入地下私自建造的实验室,这座实验室是他背着教皇而立的实验室,是必要时的最后保命工具。
而她就是他所制的A-炼体催化剂的人体实验品—1号战姬。
配合他完成各种体能测验和身体检查,也在他的看护下得到了稳妥的医疗照顾。
时间从来没有等她,还是自顾自的流逝。
体能渐渐恢复到最佳状态,但内里的零件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修复,只能借由药物麻痹零件损坏带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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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体催化剂这次改造得不错,按照你对药物的依赖加重了20倍的分量。但,这是最后一次,你的身体承受不了更大的药效。”他掏出一盒总共81支的炼体催化剂递到她的手上,“虽然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但是……唉,我还真不想看见那么配合的实验品就这样去送死,真困扰啊~~”
“白谚訾,谢谢。”接过最后一盒的秘药,她知道,这是她最后机会,随着这些药的消耗,她的生命也在倒数,但是这也足够了,“那些孩子,交给你照顾了。如果,有谁违背了当初设下的禁制,你可以随便抓来当实验品没关系。”
“呀,那么可爱的脸说着那么残酷的话,真的白搭了呢~~”他温柔的笑着,但眼里却闪过一丝不舍,但是……仅有一丝,他也想看看这个女孩能努力到什么程度呢…
“我走了。”她背过身去,可爱的脸庞上闪着一种无惧死亡的温柔。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的大街上,其实,她如此憎恨黑夜,但却比谁都更能融合到黑夜之中,大概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吧?她的灵魂,只有在黑夜中才能散发耀眼的光芒,虽然这些光芒同样是黑色的。
他关上了门,回到电脑前,锁定着逸蕊的卫星定位,这以后,注定不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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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琴海。
自从诺费勒族族长陷入魔党之争后失踪,他每年的那一天,总会到这个地方来重温故人的气息。
这在血族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而有那人的帮助,她相信,她能顺利见到他的。
接下来,就看她能努力到什么程度了,81管的药剂,她有足够的条件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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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酒吧里,喝着一杯苹果味的水果调酒。
按照奖猎专页上的情报,他今晚就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人伪装成人类来怀念他的那位伴侣。
当熟悉的恶心气息闯入她的感官,她便知道,他出现了。
放下手中的酒杯,摸向腰包中的药剂,看着那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举杯喝着黑啤酒,以9管为一体,毫不犹豫地便注射了36管药剂,又喝下了另9管药剂。
忍住脑袋里暴虐的意念,从地上的包包拿出一把纯银打造的双手刃,一手一只泛着银光直指对面座依旧从容喝酒的男子,眼里蹦着疯狂的怨恨,“乔纳森·利普尼基,受死吧!!”
跃身到他面前,直攻他的心脏,却被他轻易的躲开,略咬牙,一个空中转身又刺向他的喉间。他却不急着攻击,只一味地在无人的酒吧里闪躲。
她的双眼蹦着暴虐的火光,手腕处的手链闪过一丝银光,一瞬便幻化成一支带倒刺的长鞭随着手腕的抬起落下从各种刁钻的角度逼向他的身边。速冲到墙上,以强大的反弹力俯冲到他的身前,双刃直逼他的眼珠,手腕上的铁鞭也从他身后逼向他的腰椎,任意一处的攻击成功都将减低他的战斗力,拉平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他闪身避过身后的铁链,出现在她的身后,却不留神被飞掷而来的利刃伤了肩骨。
他眼里闪过莫名的光芒,打量着眼前开始喝药的女孩,却看不懂她是谁。
身上闻着是人类的气息却有着堪比吸血鬼的力量,那股力量甚至差一些能与他持平,若他只是普通的吸血鬼,那他或许已经在这试探中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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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他看着眼前面爆青筋、心胸竭力收缩膨胀的女孩,这是活了千万年为数不多的好奇。
“你只需要知道,你今晚是我的猎物便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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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突进,以利刃逼退了他,又夺回坎在墙上的短刃,转身逼向他的身边,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一手砍向他的头颅、一手从他身后逼向他的心脏,眼看着快碰上却只刺伤了他的皮肤又让他消失在空气中,出现在另一个角落。
“你很恨我啊…”他摸着被划伤的喉咙,最讨厌银器造成的伤了,不能第一时间回复真的很麻烦啊,“为什么?”
又灌下9管的药剂,还剩下18管药剂,但实力的悬殊让她根本没能在他身上留下致命的伤口,即使她的每一招都是直取他的要害,却总是被堪堪避过……她的眼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这就是副族长和族长之间的实力距离吗?’
“很重要吗!”她狠狠地咬着牙,喝光了最后的18管药剂,速度和力量提高到身体的极致,但生命的火焰也在燃烧倒数着时间,“你们的女皇居然没有教你要尊重对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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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的恨意燃烧至极致,丢出一枚飞镖后向右边闪去,一个残影飘过,出现在他身后捅向他心脏。凭借着一股天生的危机感,接下飞镖后便移身离开,但依旧没躲过她的一击,让利刃断开了胸后肋骨,但却避开了要害攻击。
那药物……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手里多了一把西洋剑,回头与她战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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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酒馆里,剩下两抹残影与偶尔洒下的鲜血和碎裂的桌椅。
她以铁鞭禁锢住他的喉咙拖着他抛向墙壁,砸出了一个大坑直摔到街道外,一个飞扑欲补上一刀却被他从背后扣住了喉咙,一剑刺向了左臂韧带。
左臂的利刃跌落,她狠心一扭身,冒着被扭断脖子的危险右臂反刺向他心窝,利刃坎在他的胸前肋骨来不及插得更深,而她也被他下了狠手扭断了脖子,吐出一抹鲜血匍匐在地上抽蓄着身体,看摸样,身上伤口的疼痛让她非常痛苦。
“为什么那么恨我?”拔下利刃丢到她的面前,蹲在她面前,眼里还是一贯的温柔,丝毫不是面对一个暗杀者的态度,“我很久没杀人了。”
直至死前,她的双眼依旧燃烧着愤怒与仇恨,看来是用尽了生命在燃烧的孩子。
脱下外套披到她的身上,抚手为她闭合上那双冒着血丝的眼眸,暗暗地在心里为她默哀了一分钟。一个用尽生命在战斗的对手,即使弱小也值得尊重。
没错的话,这位便是杀了副手克林普顿的奖金猎人,晴逸蕊吧……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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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死前,她的眼里还是童年里那一刻的满屋血腥。
那一对折磨了她十年的父母,在一个缺月的夜里死在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女人手里。
母亲化为了灰烬,而父亲……
她从女人的手里接过了一把短刃不断的刺着父亲的尸体,直到无法认出他身上哪一块肉连着哪一块骨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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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我,为了什么?”
仅有十五岁,她却在十年的折磨里迅速的成长,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宛如当年她妄想能去到天堂,而命运带她到了地狱。
那女人指着地上那一团灰烬,为她揭开了这世界蒙在她脸上的面纱,“她是梵卓族的贵公子级吸血鬼。”她露出一抹邪魅至极的微笑,“我会作为你的师傅教你一切技巧,你的任务,就是成为一名出色的吸血鬼猎人,无条件为我屠杀梵卓族的所有族民。而你的终极目标,便是他们的族长,乔纳森·利普尼基。”
“为什么?”虽然这也是她想做的事情,但,不代表她愿意被利用。
“我以为,我给你生命,而你给我工作这样的交易很公平。”她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倔强的小脸,真的很喜欢这样鲜活的生命啊,“因为我劫走了他的恋人,我不希望他有时间追查到我,小可爱。”
女孩在她的眼里找到一种活着的理由,是复仇……
“我答应。”她倔强地抚开她的手,眼里燃起的仇恨浓烈得就像是火山口的烈焰。
女人微微的笑了,“我知道,你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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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女人究竟是谁呢?
她不需要知道,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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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一身尚未修复的伤回到那个世界,而那个女孩则安宁地躺在那个地方,大概明天,就会被发现她死在这样浪漫的地方吧……
女孩子的话,大概会很喜欢这样的葬身之地吧。
最后一缕温柔、
来自于仇人冰冷的体温,讽刺的是,她根本无法拒绝他给的温暖。
好温暖啊……下辈子,但愿不要有下辈子了。